消化内不能失去内镜，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Struggle

写在之前：消化内科作为大内科的顶梁柱之一，在各级医院都倍受重视。除了大学同级的诸位学霸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消化内科之外，一位在武汉大学就读的高中同学，在家中有普外科背景的情况下，也毅然决然地投入了消化内科的怀抱。当我和他进行一番畅谈时，他说：“消化内不能失去内镜，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这个网络上流传已久的梗，放在此处竟颇为恰当。而这句话，也可以说高度凝练了我对消化内科的认知。同样，本文亦是个人对前辈和朋友们提供信息的加工、整合和理解，如有偏颇，还望海涵。附：2020年复旦医院排行榜指出，中国内地消化病专科排行榜前十名依次为：交大附属仁济医院、西京医院、协和、海军军医大一附院、301、华西、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中山一、南方医院、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
    提及消化科，消化内镜是绕不过去的一个词。它在消化内科的地位，好比介入之于心内。在我朋友看来，拥有内镜中心的消化内科是最靠近外科的内科科室之一。
    决定要将消化内科作为自己第一个“展开说说”的科室后，我第一时间向他咨询了“为什么要选择消化内科”这个问题。在我的印象里，他甚至在开始选择导师前一年就确定了自己要去消化内的志向。至于为何如此坚定，他说原因有二，一是内镜，二是病源。“我看了你第一篇文章。其实我没你想的这么多。当初我选消化内科，一是感觉这个科室操作（内镜）有意思；二是病人多。消化的病房：息肉、消化道出血、肝硬化晚期的病人占了八成，周转实际上比很多内科科室快一些，床位永远不够。门诊更不用说：年轻人一觉得自己吃喝拉撒不舒服就来看病。甚至体检主动要求加做胃肠镜和幽门螺旋杆菌筛查的也是大有人在。”
    在得知他把“有内镜”作为第一个理由之后，我问了他第二个问题去验证内镜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以后毕业了，如果不留院的话，你会考虑入职没有内镜的消化内科吗？”不出所料，他表示拒绝：“不会，或者说不想。我觉得纯内科工作很无聊，恨不得查完房就去内镜中心。”但其实我对这一观念表示疑惑 —— 这么喜欢操作，干嘛不去普外心内呢？“我觉得内科系统好一点，外科太累了，但我又不喜欢特别枯燥的内科。”他解释说，“而且心内的大环境竞争非常激烈，尤其是我们学校。更何况我不喜欢吃射线。”


    在我朋友的心里，没有消化内镜的消化内不算完整的消化内，而掌控内镜中心的消化内是他这种希望在内外科之间得到一个平衡，或者说缓冲点的人的不二选择。聊完之后，我拜托他咨询一下他的大师兄师姐，那些深耕临床多年的人，认为消化内科之于其他内科最大的优势在哪里呢？


    “消化内镜的发展”。数个小时之后，他带回了答案。不过他也吐槽道，出门诊最怕拿报纸包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来问有没有事儿的，居然能上地铁，每次看到我都要把头转到一个既能体现专业性又可以避开直面的角度。他补充道，消化内的急诊也不见得多轻松。总的来说，有内镜有病人，意味着工作强度会很高。


    事实上，大概在我没有学医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类似“内科外科化，外科微创化”这个理念。直到我们开始选择专业的时候，内科的各科室或逐渐发展，或已经完善构建了符合自己科室的操作。心内介入如火如荼，压得很多心外科医生抬不起头；呼吸内的支气管镜也在开始和胸外科抢夺部分肺癌病源，消化内更是凭借胃肠镜牢牢占据一席之地，有些医院的内分泌科都借助大佬强势把糖尿病足的创面修复从外科系统抢到自己手中。


    对比消化内科和心内、呼吸内这两大主流科室，一位选择了消化内的女学霸总结了师兄师姐的观点：“心内要吃射线，对女生不友好，而且夜班太累太忙；呼吸内工作环境比消化内恶劣，不如消化内‘干净又卫生’。”


    当然，同样的问题我也问了她。她表示自己愿意选择没有内镜的消化内科。她觉得自己对操作没有特别大的需求，有是最好，没有的话也无所谓。虽然收入会低亿点，但自己是因为喜欢内科系统，和那种抽丝剥茧的快感，才选择消化内科的：“消化怎么说也是大科，还有内镜，前景怎么也不会差。”当然，她提醒我说：消化内科研做的比较多，很卷。我深表同意。


    可惜在中国，并没有任何政策明确规定了内镜必须和消化内科是从属关系。因此有很多医院的消化内科和内镜室是分开的。双方分开管理，分开计算收入。我继续咨询了一些选择了无内镜消化的师兄师姐，他们之中有人后悔，有人表示无所谓。


    但意料之中的是，我接触到的选择了含内镜消化内的朋友们，还没有人跟我提过“后悔”二字。


    家乡医院的一位叔叔打趣道：在无内镜情况下主动选择消化内科，应当是对消化内科有着深深的热爱吧。不过他也提到，没有内镜不代表没有其他技术业务可以开展，只不过内镜最为成熟而已。比如粪菌移植，似乎在全国都有推广。至于具体如何，有待有心人进一步挖掘。


    以我个人的理解，消化内作为大内科的支柱之一，各级别医院都需要医生，各级别医院都不会缺少病源，不会出现县医院门可罗雀的情况；而且随着内镜技术不断且更进一步的发展，消化内甚至会在某些疾病上彻底成为普外科的上游科室，内镜无法处理再丢给普外科的情况可能越来越常见；消化内作为操作性较强的科室，比心内轻松安全，比呼吸干净卫生，但急性消化道出血此类的急诊是无法避免的，不可能如内分泌一样一觉天亮；如果说消化内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需在选择前确认有无内镜，毕竟收入天差地别，成就感落差也可能较大；还有就是，太！卷！了！


    说一千道一万，只要是消化内，落实到临床问题和现实问题，似乎总是少不了内镜的身影。而且在临床越久，越觉得内镜香。经过了解，后辈医生们选择了消化内科的人，多是下列之一：
    1.特别喜欢消化内科，喜欢到不在乎有没有内镜，选不到消化内科恨不得找辆泥头车创创子；
    2.喜欢内镜，或不想去外科又不想去传统无操作内科的同学；
    3.女生，尤其不怕累的女生（保证没有任何针对性别发表不当言论的念头）；
    4.想感受在相对轻松一些的环境下赚可观工资的同学，收入比上没那么不足，比下有余太多；
    5.不怕内卷的人。
    6.不属于以上五类，正在读文章的你。


    如果想要选择消化内，除了常规选择导师和科室需要关注的科研、一作分配、资源之外，不如从以下角度咨询专业人员，更好地进行筛选：1.主任强势程度和院内地位，决定能否保住内镜这碗饭；2.是否愿意培养研究生的内镜操作；3.急诊的平均脸黑程度；4.临床亚组的重点主攻方向，这里个人建议重点关注结直肠肿物和终末期肝病。5.有待您自行补充。


    写在之后：对很多我们这一批的学生而言，与其说是选择消化内，不如说是紧跟潮流投身于内镜事业。科研的方向多种多样，可临床的方向却殊途同归。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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